【庆祝建院50周年征文】闲林旧事

儿时能记事起似乎就已住在闲林了。闲林,旧称闲林埠,是京杭大运河支流闲林港畔的小镇,境内丘陵起伏,南多岭峦,北多河港,周边群山也多,诸如万丈山、午潮山、宝寿山、方家山等,连我家当时都是住在闲林镇的庙山之上,导致每次回家要走好长一段上坡路,所幸课余时热爱踢足球所以体能充沛不知疲倦,碰到放学时下大雨没带伞甚至能全速冲刺上坡跑。当然,和我再未见过自己能有如此强盛体力一样,这种直接建在山体上的住宅小区往后也从未遇见了。

时光流逝,岁月变迁。对于闲林,童年时的记忆大多已经模糊,但仔细回想,街头巷尾中那些碎片般的场景又仿佛一一重现:漾着粮油店米香的青石板巷,斑驳老旧的泥砖墙瓦,

墙面的缝隙中孤独生长的藤蔓和野草,河水流淌在巷子的左右,河埠岸边,三两妇女或用搓衣板或举着木槌捶打着衣服,岸上,从煤炉飘出的缕缕白烟缓缓上升。潺潺运河水,幽幽古巷深,从庙山到闲林小学的路上,沿巷的各式商铺总是那么安静,记忆中似乎每家店都是一样的,门口的狗眯缝着它的眼,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势慵懒地趴在一个老人身旁,而那个或许是爷爷或许是奶奶的老人,坐在一张早已泛黄破旧的竹椅子上,不时轻轻摇晃,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。怕狗的我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穿行而过,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接送,与现今不同,那时候地质工作者的子女大都早熟,从幼儿园开始便独自上下学也不算稀奇事,所以为数不多的几次接送反倒印象深刻,没有出差任务的爸爸骑着26寸永久牌自行车载着我上学,穿过街巷,闪过人群,我安然的在后座,也许是期待着当天的体育课,又或许是其他,小孩子确是容易满足的。

而如今的闲林在经过大刀阔斧的改造和重建后,承载着少时记忆的古街小巷都已消失不见,他们仿佛一辆终究要到达终点的时光列车,最后还是要与它的乘客们挥手道别。

一陷入回忆似乎总显得矫情,其实在闲林生活的时间也并不算久,小学二年级读完后我们就举家搬迁到留下了,之前除了读幼儿园和上小学以外,还在化工队的老基地上了两年托儿所,那时候托儿所的位置就是现在实验室的一楼,不同房间还有不同作用,有用来上课的、吃饭的、午睡的,甚至还有一个大院子用来活动玩耍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化工队附近当地居民的孩子也有来借读,可惜后来来上托班的孩子越来越少,直至最后只剩我一人,而随着我转学去闲林幼儿园读大班,化工队托儿所正式宣布解散。后来这一层楼还被用做过食堂和员工宿舍,倒也算是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院职工成长了。

老基地的每一处建筑都有它的历史和故事,办公大楼这么多年来除了在里面工作的人有变化,其他倒是一直没变,也就是前几年重新做了内部装修,当时办公楼的一楼设有总机室、医务室,二楼有文印室,三楼的大阅览室是我经常去翻找足球杂志报刊的地方,与现在想买份杂志却难寻报刊亭的尴尬截然不同。想想也是,那时候大家的业余生活除了电视就是看书看报了,获取知识资讯的方式仍还是依靠书籍报纸,阅览室的存在属于“刚需”。

从办公大楼出来一路向下,走过当时的机械器材仓库,再下一段楼梯,长长的一段小路旁就是机修厂,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老实验室的办公楼,这段路小时候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,暑假时去找玩伴、去小卖部买零食、去汽修仓库“探险”,当然总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,爸爸偶尔也会带我下来理发,但也似乎总是在头发变长了后,他才会有空。

老基地仍在继续自己的历史使命,为大家的生产和工作遮风避雨,但历史是不断在更新的,新的院办公大楼未来将会建立在庙山,这真是奇妙的缘分。

新大楼的地点会在庙山小区的大门入口处,而我也总会回想起在一个傍晚,爸爸下班后骑车带我回家,入口处的菜地里有邻居们自己种的菜,爸爸说他要去“偷”几颗,因为晚上做蛋炒饭缺点韭菜,让我帮他“把风”,其实地的主人和我爸爸是好朋友,那时候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,只觉得好玩,等到我自己也有了孩子后才慢慢理解。

二十多年过去了,那仍是我吃过的,最好吃的蛋炒饭。

供稿:袁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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